前不久，61歲張學友在演唱會上突然頭暈跌倒，讓"眩暈"備受關注。作為臨床最常見的癥狀之一，眩暈是僅次于發熱、頭痛的第三位臨床癥狀。對眩暈患者來說，從不打招呼、說來就來的眩暈總會讓人措手不及、備受折磨。近年來，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常見的眩暈被更多醫生看見并關注，其診斷及治療正朝著精細化、精準化方向邁進。近日，記者對話青島阜外醫院眩暈診療中心專家毛麗娜，以窺見眩暈診斷治療的難度與不易。
專家毛麗娜為老人檢查
抽絲剝繭尋找眩暈"元兇"
早上8時，記者來到青島阜外醫院眩暈診療中心，門口已有多名患者排隊等待檢查。中心懸掛著濱州等地患者送來的錦旗，感謝毛麗娜團隊找到了眩暈不休不止的原因。慕名前來就診的患者來自省內外，多為眩暈多年，做過很多檢查，但苦于找不到原因。為了找到眩暈的原因，他們不惜駕車6個小時，到青島阜外醫院求解。"眩暈是常見的臨床癥狀，但它的診斷涉及多個學科，像耳鼻喉、神經內、心內科，甚至與精神科也有關系，近年來研究開始深入，患者的重視程度也在提高。"毛麗娜介紹，青島阜外醫院眩暈診療中心于2019年開診，從臨床接診的情況看，引發眩暈的原因排名第一是耳石癥，其次是前庭性偏頭痛。耳石癥與前庭性偏頭痛二者極易混淆，過去眩暈常被歸因為耳石癥，隨著醫學研究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前庭性偏頭痛患者被發現。前庭性偏頭痛被形象地稱為眩暈疾病中的"變色龍"，其表現出的癥狀很多變，有的患者頭痛，有的是在眩暈發作時頭痛，也可表現為眩暈發作后頭痛，有的患者沒有頭痛癥狀只是單純發暈。前庭性偏頭痛還會出現聽力障礙，有耳鳴、耳悶等內耳癥狀，與梅尼埃綜合征的癥狀有重疊。毛麗娜會借助位置試驗，幫助患者進一步明確是耳石癥還是前庭性偏頭痛，一般耳石癥在試驗中會誘發出特異性眼震。除了檢查，醫生還會基于豐富的臨床經驗，再結合病史及相關輔助檢查才能最終給出準確的診斷。據悉，前庭性偏頭痛多見于女性，且有家族遺傳傾向，發病年齡并不拘泥于成年人，在兒童中也有發作。然而，許多家長或者成年人往往不會想到將眩暈與前庭性偏頭痛聯系在一起，往往在情況較為嚴重時才會引起重視。
篩查心臟一站式封堵有術
偏頭痛，還有一種可能性是卵圓孔未閉。在2017年，美國頭痛學會《頭痛》雜志發表的一篇病例報道，報道了一例患有先兆性偏頭痛的12歲女性兒童患者在潛水課中出現頭痛，并伴有神經學癥狀，最后檢查發現該患兒患有卵圓孔未閉。該患兒有明顯的偏頭痛家族史，在3-6歲期間有周期性嘔吐病史，從7歲開始出現先兆性偏頭痛；當她潛水至約15英尺時出現偏頭痛癥狀，癥狀在她浮出水面后持續加重，并出現視野狹窄、迷失方向感，隨后出現右手活動不靈活。最終在經胸超聲心動圖檢查下確診為卵圓孔未閉。毛麗娜介紹，卵圓孔未閉與偏頭痛之間的關系目前在國際上還存在爭議，卵圓孔封堵后不一定根治偏頭痛，但我們發現封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偏頭痛。據了解，卵圓孔未閉人群約占總人群的四分之一。卵圓孔是左右心房房間隔上的生理性孔道，是胎兒期用于自身供血供氧的通道。出生后，隨著肺功能的完善，卵圓孔逐步關閉，如果3歲后還沒有完全關閉，稱卵圓孔未閉。卵圓孔未閉最大的危害不是偏頭痛，而是會造成心臟動靜脈血液混合，從而形成血栓，引起心臟疾病的發生。如果患者因眩暈就診發現卵圓孔未閉，可在青島阜外醫院一站式治療，實施卵圓孔封堵。
老人來到眩暈診療中心接受檢查
"我們曾接診過一位50多歲的大哥，他因突發眩暈、偏頭痛找到我，以為是耳石癥犯了，希望立刻進行復位治療，結果檢查發現他并非患有耳石癥。"毛麗娜詢問病史得知，這位患者從十多歲開始就有眩暈癥狀，體育課過度勞累會出現眩暈，聞到油漆味道也會眩暈，結婚后更是反復出現眩暈，到各大醫院就診后被確診為耳石癥、焦慮癥、腦供血不足。在來到青島阜外醫院眩暈診療中心就診前，他已服用抗焦慮藥物二十多年了，但眩暈的癥狀一直沒有得到緩解。毛麗娜為這位患者進行發泡實驗，以初篩患者的偏頭疼是否為卵圓孔未閉引起。結果讓患者大吃一驚的是，他的心臟確實存在卵圓孔未閉的情況。對此，青島阜外醫院眩暈診療中心聯合心外科共同分析是否需要進行手術實施封堵，為患者提供一站式治療。毛麗娜介紹，目前青島阜外醫院牽手北京天壇醫院，共同就前庭性偏頭痛和卵圓孔未閉的關系展開項目研究，已收集30多例典型病例。
準確診斷讓患者少走彎路
在毛麗娜接診的患者中，典型案例屢見不鮮。"半年內，我們先后接診了一對眩暈的母子，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媽媽是在練瑜伽時，突然天旋地轉、頭暈難耐，來到青島阜外醫院眩暈診療中心檢查發現為非典型性耳石癥，屬于前庭性偏頭痛。通過藥物處理，媽媽的癥狀得以緩解。幾個月后，這位媽媽的兒子也趕來治療，發作的癥狀和母親一樣。這已是30歲的兒子一年內第二次發作，通過各項檢查也沒有發現問題。通過仔細詢問病史，毛麗娜得知，這位小伙子的頭痛癥狀在十幾歲時已浮現，頭痛時還會出現畏光、畏聲的情況。止暈一段時間后，他的低頻聽力有所下降，但一個兩個月后又得到恢復。"通過檢查，我們發現小伙子和媽媽一樣為前庭性偏頭痛，為了繼續尋找背后的原因，我們借助發泡實驗發現了卵圓孔未閉的端倪，聯合心外科繼續檢查確診為卵圓孔未閉。"毛麗娜告訴記者，結合心臟超聲檢查，發現心臟"小孔"已經出現大量的血液右向左分流，需要進行手術手治療。目前，該患者已與青島阜外醫院心外科預約封堵術，近期將接受手術治療。剛剛參加工作的姑娘小牛也是慕名找到毛麗娜，她在踏入社會后常常頭暈、頭痛，外院給出的診斷為焦慮，屬于心理問題。同樣，結合病史和檢查手段，毛麗娜篩查出姑娘的心臟存在卵圓孔未閉，需要進行手術封堵。目前，小牛已接受封堵術治療，身體的各項狀況已恢復常態。
"直面眩暈，給患者一個交代，這讓我很有成就感。"毛麗娜與眩暈的緣起其實是2013年接診的一名患者。"有一位大爺反復眩暈發作，各種檢查都做了，就是找不到原因，他很信任我，就想我求助。一次值班，大爺的眩暈發作了，那種痛苦讓我很揪心，可我已經不能用腦血管病來解釋眩暈，知識的局限性讓我迫切地渴望學習，于是向科里申請外出進修。"由于眩暈疾病的病因復雜，這些年毛麗娜一直保持著積極的學習狀態，開始從神經內科領域跨界學習五官科、精神心理科的相關知識。"看眩暈疾病很有意思，像破案一樣，當你能準確的把患者的病因給他找到，并且準確的給他就是施藥治療，患者就會收獲很大、效果立竿見影，讓他們能少走許多彎路。"毛麗娜。
精進治療半島地區走在前
采訪當天，記者遇到了一位患者在女兒的陪伴下，來到青島阜外醫院眩暈診療中心就診。女兒告訴記者，父親的眩暈已經反復多年，在新加坡幫子女帶孩子時也去檢查過，但一直找不到原因，此次回到青島慕名來到阜外醫院就診，希望能找出眩暈幕后的"元兇"。看到患者和家屬滿滿的期待，毛麗娜也感覺到重任在肩，"我每次都會對患者說，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到底得的什么病導致的眩暈，即使疾病不能根治，但起碼讓他們做到心中有數了。"每一次診斷結束后，毛麗娜會結合患者的情況，給予生活指導。如前庭性偏頭痛患者，應避免喝咖啡、紅酒，少食用鹽熏等刺激食物。同時，還會教給患者前庭康復操等，提供個性化康復訓練方案，將眩暈發作的時間推后，從而緩解癥狀，減少其對正常生活和工作的影響。
目前，青島阜外醫院已引進世界上最先進的診治耳石癥儀器等設備，在眩暈疾病的診斷和治療方面處于周邊地區領先地位。眩暈診療中心擁有神經科專業醫生、獨特手法、高端儀器，專業化診治眩暈，一站式解決患者眩暈問題。毛麗娜介紹，眩暈診斷也是其他疾病的"前哨"，及早發現眩暈、識別惡性眩暈、準確診斷眩暈，對避免腦梗死等疾病的發生意義重大，"我們將全力以赴，為眩暈患者把脈健康。"（觀海新聞/青島晚報/掌上青島 記者 于波 實習生 郭泰瑛）
責任編輯：小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