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島日報2020年10月19日12版
劉揚:山河歷歷,最懷念的是青島人
旅美小提琴家感悟山居歲月 蓄須形象展示男性藝術力量

作為當代小提琴藝術的中堅力量成員,青島籍小提琴家劉揚近年來一直活躍在中美舞臺上,與家鄉樂團也有頻繁合作。疫情期間,他和妻子、鋼琴家蔡宜璇在美國隱居,中斷了演出行程,在山居歲月里感受生活。在接受采訪時劉揚表示,“秋冬季節雖有些音樂會但不多,干脆攜家眷一起連工作帶度假,也剛好利用這段時間潛心修煉、閱讀、思考。宜璇和我常常與兩個兒子一起閱讀,每天都有很豐富的談話內容。”在疫情期間,劉揚最常聽的是小提琴大師帕爾曼的小品集。“他的演奏充滿了愛,溫暖的聲音和幽默的人生態度,我想這些永遠都不過時吧。”
蓄須,表達審美態度
生于1975年的劉揚舞臺形象俊朗,然而今年他突然以蓄須的新形象示人,變得成熟、練達,更有男人味。他表示,留胡子是自己內心態度的反映,“有一部分是對當今性別界限模糊、不男不女成風的冷對,很多成年男子(尤其演藝界)因賣笑而趨炎附勢裝飾粉嫩,做著‘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的事情,這種所謂討好諂媚的背后僅僅受利益和懦弱驅使,沒有什么審美和價值原則,只會帶壞社會風氣,讓年輕人疑惑。”
劉揚9歲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附小,先后拿下中國第五屆小提琴比賽第一名和中國作品最佳演奏兩項頭獎,他還是第十二屆柴可夫斯基國際小提琴比賽獲獎者;1998年劉揚赴美國辛辛那提音樂學院繼續求學深造,獲得過阿斯本音樂節協奏曲比賽第一名,兩次獲辛辛那提音樂學院小提琴比賽第一名,與眾多世界頂級名團合作演出,足跡踏遍歐洲、亞洲。劉揚表示,當下的自己既是小提琴藝術的傳道人,也是東西方游走的藝術流浪者,“人生不僅有不斷拓寬眼界,學習修煉,還有很多隨之而來的責任艱辛,取舍無奈,這些都是與藝術息息相關的筋骨血脈,總要不停地整理過去,審視現在,展望未來。”
想念青島,心系故土
童年的劉揚家住西鎮,偶爾聽到工廠區傳來一位姐姐的琴音,讓他開始迷戀上小提琴。如今去國懷鄉,他對家鄉非常思念,“關于青島,我最喜歡和最想念的就是人。和親朋好友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都高興。當然對青島的塑料袋散啤我是永遠孜孜不倦的,和好朋友一起喝到興起時會卷起袖子褲腿,吆喝著劃上幾拳,配著青島美麗的夜色,讓人幾乎忘記明天。我劃拳在音樂圈里是有點名氣的,這可不是吹牛!”在劉揚眼里,青島這么多年其實變化不太大,“很多童年記憶的情景都在,不像北京,變化大得每次去都相見不相識,后來就不太愛去了。”他期待家鄉走一條自己的藝術發展之路,“我想一個城市的發展要在有為和無為之間找到好的平衡,提升不一定只往上看,往下看到腳下的土地也很重要。”
疫情期間,劉揚除了音樂,還不斷閱讀、看劇,“我最近在和妻子宜璇一起看《等待果陀》,上世紀中貝克特的舞臺劇。劇中的每一句臺詞都有很豐富的潛臺詞和人類集體潛意識的投射,在書中一共出現五個人物,我們在每個角色里都能看到自己。這部作品直觀地讓人意識到通常不愿去思考或是花很多時間學習才看得到的繁瑣的問題。尤其放眼當今天下,很推薦大家閱讀。”
在音樂里體悟婚姻
劉揚、蔡宜璇夫婦也是音樂圈頗具代表性的神仙眷侶。今年大部分時間,一家四口在度假般的生活里朝夕相處,感受家庭的美好。兩位音樂家走入家庭,對婚姻的理解更加深刻,劉揚表示,“一方面,我們在舞臺上合作的激情無與倫比,另一方面我們最多的爭吵也是在琴房里面,不瞞你說,我們過去十幾年決定不再合作已經幾十次了。婚姻像個機器,有共同的信仰讓我們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只能修理,不能退換。我想在婚姻里,一個成功的男人不做什么比做什么更重要,一個成功的妻子不說什么比說什么更重要。”
走遍全球,劉揚有著自己的心靈歸宿,“我很喜歡美國和歐洲的許多民風淳樸的中小型城市、鄉村,其中很多都有濃厚的藝術氣息。比如我最愛的仙納度國家公園山區,一個三五千人的小小鎮子上往往有五六家畫廊藝術品商店,雖多是當地畫匠或手工作坊的拙樸作品,但非常可愛,有美和善的存在。”他表示,“走遍世界,無論飲食還是風光,我最喜歡的還是青島。其實我從小愛小提琴不假,但離開家鄉,后來離開北京,再后來離開中國都不是我心甘情愿的選擇。雖然今天在美國有了很好的生活工作環境,但心里總有個地方隱隱作痛,總覺得有一天要回去才治得好。”(青島日報/觀海新聞記者 米荊玉)
責任編輯:程雪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