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8日,第33屆金雞獎在廈門舉行頒獎禮。今年是金雞獎重回“一年一評”時代之后的“元年”,這也意味著,在當下的競爭態勢下,自2009年開始的“單年評金雞獎,雙年為百花獎”的規則正式作古。然而在熱熱鬧鬧的頒獎禮下,金雞獎和國產電影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局。

A 電影獎尷尬的耳光史
電影獎堪稱電影業最敏銳、最直觀的景氣度反映。金雞獎今年做出重大改革,從兩年一評變成一年一評,這就使得它的提名名單好看了許多,畢竟電影又不是陳皮,放了兩年還獲獎,熱度早就散盡了。實際上,金雞百花獎本身也是影迷吐槽的對象之一,這兩個獎項在各大城市間流動舉辦,成為各地爭相引進的項目。 2007年蘇州文化藝術中心成為金雞獎永久評獎基地,還以金雞獎命名了“金雞湖”。然而金雞獎并未留戀蘇州,繼續在各個城市間流轉,今年的百花獎在鄭州舉辦,金雞獎在廈門舉辦。千里之外的金雞湖,波心漾,冷月無聲。
去年4月,中國電影家協會主席陳道明宣布,2020年起金雞獎將在廈門連續舉辦5年。電影節定居一個城市的好處,在于能夠形成與城市文化的深度結合。推出了各自城市的電影節/電影展。中國已然成為全球第二大電影市場,然而電影節的各種烏龍事件層出不窮,北京電影節反響平平,平遙電影節突然遭遇賈樟柯退出,金雞百花獎歷史上也有李冰冰炮轟評獎不公的事件。綜合電影獎的耳光史,金雞獎應該盡早確立自己的定位:上世紀80年代,百花獎作為觀眾獎、金雞獎作為業內獎掌握了整個電影領域的話語權,然而在當下電影話語權高度分散的時代,電影獎需要重視新銳導演、新銳類型、新銳演員(哪怕是偶像派演員)的興起,持續讓電影獎在資深電影人之間分豬肉的話,遲早會遭遇影迷的唾棄。
B 影業巨頭紛紛劃地盤
在今年金雞獎上,劉德華與黃建新、徐崢擔任了金雞獎創投單元主評審。坦白來說,國產電影應該感謝劉德華,青島電影也應該感謝劉德華。2006年,劉德華投資了新人導演寧浩,才有了 《瘋狂的石頭》,有了寧浩、黃渤、徐崢的“鐵三角”,有了《瘋狂的外星人》等熱賣電影。而從寧浩的“壞猴子”項目出發,有了《我不是藥神》《繡春刀2》《受益人》;從黃渤出發,有了《被光抓走的人》《風平浪靜》。創投對于電影業的影響力之大,可見一斑。
電影獎也是電影業巨頭劃分勢力范圍的舞臺,通過電影獎項,我們隱約分辨出電影公司的興趣領域。
本屆金雞獎上,拿下了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的《烈火英雄》和拿下最佳女配角的《中國機長》都出自博納影業,博納對中國題材的開掘力度可見一斑,接下來博納還有《緊急救援》上映,“中國式正能量英雄”將是博納的主產品。拿下最佳影片的《奪冠》來自嘉映和歡喜傳媒,值得注意的是,B站8月份入股徐崢名下的歡喜傳媒,拿到了《奪冠》的播映權,網絡平臺對電影產業的投資興趣,透過這個項目隱約得見。光線影業的《哪吒:魔童降世》拿下了最佳美術片獎,彰顯了光線和它旗下專注動畫領域的“彩條屋”影業在動畫領域的先發優勢。距離明年金雞獎還早,但華誼憑借《八佰》應該有很大斬獲。金雞獎一張短短的榜單,透露出電影巨頭的長期趨向。
C 電影產業拉響了警報
本屆金雞獎論壇里,最讓業內轟動的發言來自光線影業掌門人王長田,他坦言:我們對不起資本。過去行業一直在抱怨資本綁架了電影,其實是電影綁架了資本。 “我們在糟蹋他們,我們沒有善待他們,沒有給他們很好的回報。我們遇到危機的時候,又希望他們給我們投資,怎么可能? ”
在今年疫情影響下,資本的退潮導致了大批電影公司舉步維艱。過去5年中,各路資本在電影業投入的762億元以全方位虧損收尾,而且這種虧損已經成為業內見怪不怪的常態,只有5%—10%的電影能賺錢,這在其他任何行業都是無法容忍的。
電影業面臨的另一重危機,來自短視頻平臺。用戶可以在視頻平臺看到電影的精華剪輯:比起動輒兩個小時起的觀影,短視頻最多10分鐘就能看完整部電影的精華段落,還附送評論。這讓電影學者怒不可遏,直呼“毀了電影藝術”。同時,視頻巨頭也頻頻向電影產業伸出觸手,一邊購買《囧媽》等電影首播權,一邊提高網絡電影的制作水準,使得產業不斷往線上轉移。當線上、移動端成為電影消費的主流平臺后,我們能接受一個 “金雞短視頻獎”的新事物嗎?(青島日報/觀海新聞記者 米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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