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當地時間1980年12月8日,披頭士樂隊(The Beatles)的前成員約翰·列儂(John Lennon,約翰·連儂)在紐約返回他位于達科他公寓內的家途中被槍殺。
BBC記者湯姆·布魯克(Tom Brook)當時是第一個在現場報道這一消息的英國記者。此文是他憶述在那一天之后,列儂的死如何一直縈繞著他。

在紐約,在我每天的日常當中,我總是一直被提醒著,約翰·列儂的人生——以及他的死亡。
我現在住的地方距離達科他公寓只有四個街區——我基本上每一天都會路過那幢樓,去西區63街(West 63rd Street)的健身房時也會路過,它是一組復合樓的一部分,里面還有一家酒店——槍殺列儂的兇手馬克·大衛·查普曼(Mark David Chapman)在紐約度過的第一晚,就是住在這一家酒店。

馬克·大衛·查普曼在約翰·列儂回到達科他公寓的家途中開槍打死了他。
列儂還一直定義著我的職業生涯。我做一名廣播記者已經超過40年了。這幾十年里我為BBC各個新聞平臺報道過超過3000個故事,也采訪過電影產業里大部分的大人物。
但是,所有人在初次見到我的時候,想知道的都是當時報道約翰·列儂之死是怎么樣的。
好吧,我必須承認,那是一個大新聞,但是那次報道背后的流程其實頗為簡單。
我在能夠看到達科他公寓的位置征用了一個公共電話亭,回答了從倫敦連線的BBC電臺第四臺當日節目(BBC Radio Four Today)主持人布萊恩·雷德海德(Brian Redhead)以及其他同事的一系列問題,并且提供了最新的資訊。
在我沒有連線報道的時候,我就在街上聚集的數以百計列儂粉絲當中找一些人來訪問。

當年在紐約中央公園聚集哀悼的列儂粉絲。
我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在哭,有些歌迷已經歇斯底里。我自己本身也是列儂的一個追隨者。
前兩天,我回過去看一看我在那個年代得到的第一張BBC證件上的照片——覺得很驚嚇,我很驚奇,這家公司竟然給了我一份工作。
但是當時的我看起來的確像一個約翰·列儂的粉絲。所以,是的,我那一晚的心情很痛苦,但是我還是忍住沒有在廣播里抽泣。

樂迷聚集在列儂曾經住過的公寓大樓外。
人們總是問我,在列儂死后,達科他公寓那里即時的氣氛是怎樣的。
我永遠忘不了一名年輕女士說的話:“我感覺就像肚子被打了一拳一樣。”我想她的話完美地概括了那種感受。
這名披頭士成員死去兩年后,我回到達科他公寓去采訪小野洋子——她當時剛剛開始開口談論列儂的死——她談起他的時候,用的句式仍然是現在式。
她對我說:“他還活著,他還跟我們在一起,他的精神會繼續下去,你不可能那么容易地殺掉一個人。”

約翰·列儂和小野洋子的合影,不久之后列儂就死于兇手槍下。
那大概是列儂死去40年后最值得一提的——他的精神如何延續了下來,數以百萬計年輕人現在都愛上了他的音樂。
在這個周年日到來之前,我用了幾天的時間去訪問其中的一些人。
他們告訴我說,他們被列儂的音樂、歌詞還有他理想化的和平主義所吸引;他們認為在這個全球大流行疫情的時代,所有這些都給他們帶來一點安慰。
不過,客觀地說,我知道,關于列儂的一切并非全都是那么美妙的。他可以很刻薄和下流——而他也承認,他虐待女性。
這些都沒有左右他對后世的影響——他作為一名音樂人的地位,在他死后只有提升,沒有下降。
我想很多人欣賞喜歡列儂的一點是,他是一個真切、真誠的聲音。這不僅僅是在音樂層面上的,更是他骨子里的東西。他說過、也做過一些具有爭議性的事情,但是他不虛偽,他總是忠于自己。
他也是20世紀的流行文化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一個真正土生土長的英國人,而在他死去四十年后,很多人,仍然為他著迷。
責任編輯:單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