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的月餅
文/樊澤寶
不知不覺,一年一度的中秋節又到了。中秋節是僅次于春節的一個十分隆重的傳統節日。月餅是中秋節特有的食品,吃月餅是中秋節的重要習俗。現在當漫步在大街小巷的各類網點、超市,就會看到、到處都擺滿了不同檔次、不同價位的月餅及月餅禮盒,購買者絡繹不絕,于是我想起了童年中秋節的月餅……
小時候在農村過中秋節,叫“過八月十五”,每年只有此時才吃月餅。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前農村的月餅只有兩種。
一種是外皮硬、烤得棕紅、通體油光、略呈鼓形、圓圓的像個火燒,邊稍略微凸起,形狀端正,邊角分明,上面刻著深深的花紋,字跡清晰的月餅。餡一般是冰糖、核桃仁、瓜子仁、青紅絲、陳皮、黑芝麻、葡萄干等,冰糖亮晶晶的,放進口里,脆脆的,甜甜的,和花生仁一起,吃進嘴里香氣四溢;吃起來香而不膩,清新可口,酥脆中還帶著些綿綿軟軟。
用粗糙的牛皮紙包裝,一斤有一個、兩個和四個,三種包裝。上面覆蓋一塊方形紅紙,印有圓圓的月亮和長袖善舞的嫦娥,用紙繩捆扎。月餅里的油滲出來,印在紙上,油乎乎的,看著清亮,聞著有隱隱約約的香甜味。
另一種是白色的酥皮月餅,外皮酥軟,餡是豆沙和黑芝麻的。用乳白色的紙張包裝,一斤四個,正面印有紅紅的月餅二字。一打開包裝有零星的餅皮脫落,一股濃濃的餅香沁人心脾,看著就想吃。
十五臨近的時候,供銷社門市部或集市上有冒著油的、圓圓的、有著美麗花紋的月餅出售。那時的人不怕高糖、高脂肪,只要酥、香、甜、油大就好。此時的空氣中彌漫著月餅的香味,我使勁吸吸鼻子,好像那香味讓自己吃了,有一種胃里和心里的滿足。
那時八月十五一般都是晚上過,一來正逢秋季農忙時節,白天人們忙著在田間收種,二來晚上吃著月餅賞月(農村叫看月亮)。在經濟匱乏的年代,八月十五晚飯是一年為數不多的盛宴,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魚、肉(生產隊為過節殺豬,按人口分),燉公雞,外加雞蛋炒韭菜、芋頭燉豆角等,可以敞開的吃,有時母親還會用白面做幾個“月光”,可以說每年的八月十五我都是吃的脖短肚圓。
吃完了晚飯后,一家老少聚集在天井,母親就把事先買好的月餅用刀切開,分給我們,根據月餅大小,有時一半,有時四分之一。因好(晚)飯吃的過多,再加上也舍不得吃,晚上的月餅我只是象征性的舔一點,留著以后吃。每當品嘗屬于自己的那份月餅時,吃的總是非常仔細,反復咀嚼、品味,小時候基本沒吃夠。現在想起,那氣氛真是溫馨快樂,感覺那時候的月餅是那么甜、那么香、那么令人回味!
中秋節是對春夏忙碌的一個總結,對親人團聚的一個期待,也是團圓節,是對未來時光的一個展望。一家老少團聚在一起,有吃有喝,有說有笑,闔家幸福。在賞月的同時,大人們會在一起計劃籌謀以后的農活,老人會給孩子們講吳剛與嫦娥、嫦娥與白兔的神話故事和八月十五殺韃子的傳說。
幾乎每年如此,八月十五的夜晚是最奢侈的夜晚。
現在的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超市能買到全國各地、各種口味的月餅。月餅的品種和花樣越來越多,愈來愈高檔,包裝也越來越精美,小巧玲瓏的月餅加上漂亮新穎的包裝,更顯得精美別致。月餅不但好看,而且品種眾多,從樣式分有廣式、京式、蘇式、滇式;從味道上分有咸味、甜味、葷的、素的,麻辣味;從餡上分有桂花餡、五仁餡、蛋黃餡、豆沙餡、棗泥餡、肉餡等,不下幾十種。這里的月餅包裝豪華,做工考究,餡料精致,看起來就賞心悅目,價錢動輒成百上千元一盒,甚至還有更高的貴族月餅。
現在的月餅,遠遠超過了月餅的本質,盡管外包裝上依然是山水花鳥、文人墨客、蛾眉仕女以及古典詠月詩詞,但僅僅成了一種象征,一種禮節性或節日性的商品和道具,大多數人也是拿來串門,送禮,月餅少了文化意韻,少了情感,甚至飄蕩出銅臭氣息。
月餅發展到今日,可選擇的范圍也越來越大,功能卻在異化。在人們的心目中,已逐漸失去往日的魅力,已不招人、尤其是年輕人的喜愛。
月餅對我的誘惑,想吃但不饞了。雖然味道變了,但那份情感沒有改變,不管什么餡、什么風味的月餅,都無法取代兒時月餅的味道,盡管那時候生活清貧,物質匱乏,但精神是那樣飽滿和樂觀。
每年中秋節我都吃月餅,是因為里面包含了很多情愫,親情,思念,寄托,它會讓我周而復始地憶起過去的歲月,強化對那段艱苦日子的記憶。在一遍遍的追思與回味中,感悟人生的酸甜苦辣,催我奮進,倍加珍惜今日來之不易的幸福!
(作者簡介:樊澤寶,青西新區六汪人,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山東社會科學界聯合會省級理事;時有作品見之于報刊、雜志及網絡媒體,在各級各類征文比賽中,多次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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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單蓓蓓